Posts made in 11 月 18th, 2022


奔向父親的兒子 / 王國華   那些水鳥永遠無法靠近。它們站在河中央,白色,細而高,身體一彎一彎的,應是水中啄食。遠遠望去,時有遊人從那裡經過。我快到近前的時候,它們迅速飛走。如果是一隻還好,幾隻,在幾個不同的地方,都如此。也許是巧合,但在我看來,它們和我冥冥之中有默契,不讓我看得真切,由此我無法知曉它們確切的身份、屬性。我貼給它們什麼名字,它們就是什麼名字,所以現在我不稱呼它們為水鳥,而是白鶴。 將形態相近的動物歸而為一,距離相遠的動物都會自覺不自覺地向其靠攏。我在新陂頭河中看到的所有飛翔之物,都是白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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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騎著風來了 / 王國華


Posted By on 11 月 18, 2022

雨騎著風來了 / 王國華 2018-06-21 雨總是在晚上到來。當然,白天也有。天氣預報明明說沒雨。一切安好,朗晴白日。穿著超短裙的女孩兒,高跟鞋,在樹下哢哢地走著。一個媽媽把孩子放在共用單車的車筐裡(這樣做是不對的,寫作白描手法,讀者請勿模仿),慢悠悠地騎著。 忽然,一片雲彩悄悄地飄來,頭上一黑,眼前一黑,嘩啦一下子,瓢潑大雨就澆下來了。連躲閃的時間都沒有,只好手裡有什麼東西就使什麼東西,手忙腳亂,擋在頭上,螳臂當車,管什麼用。瞬間全身濕透。 還沒來得及憤怒,雨停了。好像誰跟你開了個玩笑。 濕透的女孩子繼續往前走,但哢哢聲不是那麼穩健有規律了。媽媽和孩子也都濕透,共用單車倒在地上,也不扶起來(這樣也是不對的,勿模仿)。 這種不好笑的玩笑,一年四季總有那麼幾回,夏天尤其多。 嶺南的雨水,真是太頻繁。 更多的雨是在晚上到來。 剛開始像風吹樹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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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鐵崗村的人 / 王國華2019-03-20 1 我不認識鐵崗村的人。想到這裡,我的心裡踏實下來。 我嚮往著每一個陌生。在每一個陌生的地方,看到不同的人,遇到不同的事兒。 鐵崗村是我經常來的地方,建築都很熟悉了。但走在這裡,我不擔心路上有人跟我打招呼:嗨,某某某,下午好。那樣我會手足無措。 我要求不高,只是像螞蟻一樣,要碰觸一下陌生的觸角。也許什麼意義都沒有。一種下意識。 時不時就到鐵崗村來一次,當然是因為離得近。只有這一個理由。早年間,在鄉村生活,幾乎沒有外出的機會,到鄉鎮上趕個集,都算出趟遠門。要買什麼東西,要怎麼梳洗打扮,都是事先規劃好的。跟誰做鄰居,跟誰廝守一輩子,都是上天定下的。它沒有用心安排,隨手劃拉一下,你和誰誰就在一起,你們便不得不在一起,無法再更改次序。 這樣安排好不好?沒人問你。若覺得不好,你得想辦法調整自己,讓自己相信如此安排的好處。 時間一長,可能就會有了感情,甚至願意主動接近身邊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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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雲來 / 王國華


Posted By on 11 月 18, 2022

一朵雲來 / 王國華 向雲彩致敬。雲彩比月亮靠譜。幼時追著月亮跑,我追多遠,月亮就跑多遠;我停下來,它就停下來。一回兩回很好玩,次數多了,我覺得挺沒勁。我在地面上仰頭看白雲,大團大團的,高不可攀。乘坐飛機達到一定高度,雲彩就在你的身邊,如果窗戶可以打開,伸手便摸到。飛機再升高,雲彩就在腳下了。同樣是懸在天空,同樣縹緲,雲彩還是相當有定力的。一心向它的人,便不會落空。有一次,我到一個叫半天雲的村子裡去撞撞運氣。能離雲彩近一些當然好,若是陰天遇不到,就留個背影,讓雲彩想我。村口有一棵老龍眼樹,十來米高,深冬季節依然枝葉繁茂。樹皮發黑,像抹了一層鍋底灰,又沒抹勻。樹幹的手感軟中帶硬,硬是本質,軟是時光打磨出的腐朽。地面已鋪了一層掉下來的樹皮,大小都一樣,每片樹葉約等於火柴盒的一半。樹身上掛著的標牌顯示樹齡為二百六十年,掛牌日期為二〇一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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