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文學

地球小如鴿卵,/ 我輕輕地將它拾起 / 納入胸懷

我只是太想念我的星球罷了──談隱匿〈不管你是什麼樣子〉/ 吳玉如

我只是太想念我的星球罷了──談隱匿〈不管你是什麼樣子〉吳玉如 

光是題目「不管你是什麼樣子」,就是深情款款的文字,果然,讀到最後,是滿滿的「不捨」,又不得不放手。

全篇從初次見面開始描寫——「樣子是以埋頭苦吃的樣子出現的」。接著寫樣子的膽小,從作者的「不敢妄動」,到樣子的四下奔竄,最後讓人替牠鬆了一口氣,作者的「不動」與樣子的竄動,透過緊湊的蚊子形成鮮明的對比,最後聚焦在樣子「原來是一隻巨貓!」尤其引人遐想。

接著,作者就以樣子的膽小為經,表面上寫牠其貌不揚,其實得到作者連自己也莫名所以的更多關愛:「最妙的是,我竟然不覺得辛苦,每次夜裡懷抱滿滿的食物和水去找牠時,都是喜孜孜的」,這種人貓之間的情感自然而生,猶如父母愛子女,正也因為如此,當生命走向盡頭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不捨也油然而生。

文中用了大篇幅,寫樣子的生理衰敗與生命的消逝。看起來叨叨絮語,其實是深情的紀錄。作者從樣子的街貓時期切入:「樣子長達九年的街貓時期曾遭遇多次危機」,又屢屢因為膽小受到驚嚇,「還曾幾次在廢墟裡將牠一把抓起,緊緊抱住牠衝過人潮洶湧的老街(引起一陣驚呼),將牠帶回書店」,這要的書寫像是父母養一個經常逃家的小孩,卻又不認捨棄。然而迫於生病,作者不得不將樣移送養,只是心中依然放不下,甚且因此入夢。終於再次找到樣子時,作者寫道:樣子「累積了幾個月的思念朝我飛奔而至!即使當時已經變瘦的牠,仍然瞬間就把我蹭倒在地了」,這不正是稚子迎向父母的畫面嗎。

接下來,超過全文篇幅之半的文字都在寫樣子生病、腹瀉、輸血、打針、吃藥、偶或精神忽來,旋即萎靡不振的狀況,期間穿插樣子讓作者安心入睡的描寫,以及是否繼續灌藥?是否讓樣子安樂死的思考。細細瑣所的敘述,層層堆出對於樣子受苦的不捨,這血文字看似寫人與貓,其實也是人類死別的寫照,是以,這樣的情感,不再是物我兩分,樣子之於作者,也是至親了。而在沉痛的情感中,作者以小王子作結,閱讀之際,彷彿讓人看見樣子希望主人不要難過,揮手道別的模樣,著實令人印象深刻。小王子說:「你明白的吧,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太想念我的星球罷了」寬慰之餘,又何嘗不是作者對於樣子的想念!

114.09.18於北一女中

我只是太想念我的星球罷了──談隱匿〈不管你是什麼樣子〉/ 吳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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