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台北詩歌節詩選】抒情詩——給阿嘎‧莎西德‧阿里（1949-2001）
克里斯多弗□梅若爾 ∕ 詩、奚密 ∕ 譯聯合報 ∕ 2019 ∕ 09 ∕ 03 每日一詩電子報第5285期
聖經承諾的那片樂土裡沒有蜜糖。
以上帝親吻的大地上的橄欖發誓。
我在豺狼的嚎叫裡聽見你的笑聲
當僧侶在大衛詩篇的土地上吟唱。
他們跪在山頂頭，經書的朝聖者，
直到木杖裡的毒蛇嘶叫：「起立！」
先知，神諭和吟唱詩人們同意：
暴君使的手段永遠都那麼愚蠢。
在擁擠的酒吧裡你曾那樣舞著——
在命運多舛的土地上收穫番紅花。
月光曬黑的導師，張著一隻眼睛睡覺。
他是不存在的田地，無土栽培的品種。
信徒們在地下墓穴裡一起禱告——
他們衡量過必須忍受的一切嗎？
來自伊比利亞半島的指令依然
有效：同類類比。其他皆禁止。
他們起航了，不帶航海圖羅盤，尋找
那些失去的部落，而且從不懷念土地。
岩漿，鹽霧，你的最後一聯詩句：
寫在羊皮紙、浮石、沙上的新世界。
那些坐落在賽拉耶佛山上的墓園
為失落的國土延伸了它的疆界。
你最愛看的電視節目：綜合醫院。
我們去散步好嗎？不，我會曬黑的。
在貝魯特，巴格達，耶路撒冷
戰爭的攝像師才是發號施令者。
詩人逝世後，心變成恐怖主義者。
如今全世界都是革命主義者之地。
如果天堂充滿了文具，那麼寫信
給我，用你最華麗的壓花式筆跡。
吃七顆橄欖，我的奶奶告訴我，
你就永遠不會活在飢餓的地方。
帝國領域裡還有另一場戰爭嗎？
詩人的忠告可供閱讀，注解，掃描。
夜裡沒有見證，空無一人的清真寺
和廟堂在心愛的人的土地上焚燒著。
戰爭博物館新推出的展覽——
魔鬼附體的土地訂製的畫像。
黎明聽拉加音樂，午夜聽摩城：
你為所有的人歌唱，疾風中的樂隊。
這個心懷耶穌的人會不會在聖地——
莎西德的樂土——找到他唯一的摯友？
譯註：
阿嘎‧莎西德‧阿里是一位詩人、譯者、教授、編輯。他在新德里出生，在克什米爾成長。1984年獲美國賓州州立大學英文博士學位，先後出版六本英文詩集。其中《永遠不會完成的房間》入選2001年美國國家書卷獎的決選名單，身後出版的《今夜叫我伊斯米爾》全書採用ghazal的形式。Ghazal為起源於西元七世紀的阿拉伯。這個古老的文類多半用來抒情，尤其是抒發愛情的悲喜。
●克里斯多弗‧梅若爾（Christopher Merrill）
美國詩人、散文家、記者及翻譯家，「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畫」主任。至今出版了六部詩集，1995年的《觀火》榮獲美國詩學院頒發的彼得勒芬青年詩人獎。此外他還編著了多本詩選、文學選集、斯洛文尼亞和韓國譯詩集。作品被譯為近四十種語言；報導文字刊於多種報刊雜誌；榮獲法國藝術與文學勳章和美國古根漢獎學金。他也擔任聯合國教育、科學與文化組織美國國家委員會委員。2012年4月，歐巴馬總統任命他為國家人文評議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