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讀寫作天地

山水亦書也,棋酒亦書也,花月亦書也

〈紀州庵——文學.歷史.自然〉/ 一射20張芳瑜

〈紀州庵——文學.歷史.自然〉/ 一射20張芳瑜

 

在前往紀州庵時,要經過「同安街」。沿著同安街前行,猶如走進神秘的藝術世界。裝置藝術像點綴在路旁的彩色寶石,隨著陽光的照射,散發出絢麗的光彩;而文學地磚則像瑰麗的琴鍵,其上的詩句則是樂譜,引領著我進入文學的殿堂。在這條街道上,我感受到藝術的力量及文學的魅力。踏出的每一步都是一次新的探索,為我前往紀州庵的冒險增添更多興奮與期待。

終於,我們抵達了紀州庵。然而,我們並未直接進入紀州庵的離屋內部,而是先登上紀州庵旁的天橋眺望。站在天橋上,能俯瞰新店溪的壯麗與美好。新店溪自公館方向溶溶洩洩而來,它曾見證著紀州庵的建立和歷史,或許也目睹了紀州庵的燒毀和重建。每一縷水流,都在這條河道的記憶中留下了痕跡,而這些痕跡也造就了現在新的美感。在天橋眺望時,眼前美景讓人心曠神怡,如詩如畫。岸邊的樹木輕輕搖曳,微風吹拂著臉龐;一切是如此和諧自然,令人沉醉其中。然而,一旁的道路卻充斥著汽車的喧囂。筆直的車流快速地向前行,如同無情的歲月匆匆流逝;呼嘯而過的引擎聲更以一股無形的力量震撼著我,讓我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離開天橋,終於要前往目的地——紀州庵了。紀州庵建於1917年,原為日式料亭,因緊鄰新店溪畔,景色宜人,成為居民的生活重心。而今僅剩的「離屋」,以其典雅的姿態展現在世人眼前。站在離屋門前,其內的日式裝潢散發著深沉的歷史氛圍;舊式的榫卯結構透露時光的流轉。邁入離屋,並未聽見想像中木製地板的「吱啞」聲;但卻能清晰地聽到火焰燃燒著,燒盡它的歷史。現在的離屋坐落在一片綠意中,經歷過時間的洗禮,他如孤芳自賞的花朵般,以獨特的姿態矗立在這座文學森林裡。它是如此光采,就如仙境般令人沉醉;以至於我們時常遺忘,它曾經被人們遺棄在城南一隅,任其腐朽毀壞。

古蹟是歷史的縮影,更是我們與前人溝通的紐帶。然而,隨著一場場大火,紀州庵早已焚毀。城南的歷史,又有誰記得呢?隨著時代的變遷,古蹟時常變成經濟發展的祭品,失去自身的文化價值。即使有人高聲呼喊其存在對於文化保存的重要性;修復完成後,若沒有人注重其後續經營,它也只會順著台北的雨,流入時間的長河中。紀州庵有幸與文學有著鄰居般的空間情感,因此它苟延慘喘地存活下來。文學巨匠在離屋中留下的足跡與心靈,更成為紀州庵永恆的資產。紀州庵與街道旁破敗的古老建築一樣,沒有任何華貴的雕飾;但它富有濃厚的文學氣質,能與不同的靈魂引起共鳴。然而,又有多少建築能如紀州庵幸運呢?「過時」、「毫無用處」、「破壞市容」,種種固有的想法使古蹟保存日益困難;卻很少有人注意到,古蹟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古蹟不僅僅是一棟建築物,更是連結過去與未來的橋梁,是文化的脈絡和記憶的載體。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它們的存在,就是我們曾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證明。

對於紀州庵本身而言,文學與建築的連結只是歷史當中的偶然;但在現實保存運動中,卻打開了紀州庵保存重要的新路。從因應都市綠地保存的「同安森林」,轉化成為「台北文學森林」。藉由與文學連結,保存運動不再只是單純的環境保護運動,更連接上文學出版與藝文界。經歷多次祝融與戰爭的襲擊,紀州庵現在以它最美的姿態呈現在世人眼前。紀州庵不若一般的古蹟,能令人被其宏偉震懾;相反地,它擁有著小家碧玉似的可愛。它也不只具有「觀賞」功能,其中濃厚的文學氣質總能與靈魂引起共鳴,使其成為文化的樞紐、思想的寄託。每分每秒,紀州庵皆以其簡樸的姿態,述說著長遠的歷史故事。

回望紀州庵,看著他逐漸模糊的身影,我的心中充斥著對紀州庵的尊敬與熱愛。紀州庵和所有文學作品一樣,每一次閱讀,都是一次心靈的洗禮;每一次造訪,都是一次全新的體驗。涼爽的春日,請記得到這麼一處具有歷史情懷的文壇聖地走走;品味文學的芬芳,感受歷史的沉澱,讓這份美好與智慧繼續傳承下去。

〈紀州庵——文學.歷史.自然〉/ 一射20張芳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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