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閱讀長跑 / 二讓 陳德芸《傾城之戀》112.02

看到這書名的當下我直覺地認為又是個天長地久的愛情故事，連「城」都瓦解了，肯定有個令人血脈賁張的過程。但後來我發現故事情節其實非常普遍，那種小兒女在大時代框架中的愛情故事。張愛玲筆下的蒼涼，如此真實，如此冰冷地如寒風灌入衣袖、滲入骨髓間。

「城」一字，帶有封開、隔絕的意涵，而在傾城之戀一書，我感覺到許許多多的牆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在人們的生活中，而人們毫無自知。

心牆不瓦解，怎麼能得到愛？城不傾倒，哪來的追求？主角流蘇是個新潮的女性，卻一個生長在極傳統家庭中的中國婦女，受著家族龐大的聲望與傳統堆疊而成的壓力。然而，她本身並非個守舊、只會盲從傳統的人——她不顧社會主流及目光，寧願頂著離婚婦人的名稱投靠娘家生活，也堅決要和丈夫離婚，她有著自己的想法，不受傳統習俗的約束，在社會普遍不接受離婚時，她做出了離婚的選擇，回到自己的娘家，又不怕眾人議論，孤注一擲地跟著徐太太到了完全陌生的香港。在觀看前面時，我總認定流蘇是個沉不住氣的女子，因爲白己一時的惱怒而離開，在遭受暗諷時流淚，不事生產，成天只會自怨自艾。但接著，又能感受到他所承受的是股難以忍受的壓力，外界的批評是其一，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人們，整個大家族在她離婚後不但不幫她說話，反而以她爲恥辱；表面上雖風本浪靜，私底下卻說得難聽，讓我深深體會到當時事態的炎涼，家族只爲顏面而毫無溫情的態度，這一道牆，冷漠而徹底，隔開了家庭的溫情。

戰爭的爆發是這個故事的轉捩點，一場烽火摧毀了許多原先的存在。讓兩人有了相依相偎的機會，他們都敞開了心胸面對自己真正的感情，終於克服了心理的障礙與關口。就是這樣，成就了一段出人意表、圓滿的愛情，譜出了平凡卻不單調沈悶的戀曲，一段由戰爭撮合的——傾城之戀

而那份一旦開始便不放棄的執著令我深感欽佩。他們掏出真心在動盪的年代裡賭一份真情，現今社會的離婚率飛漲，愛情的保存期限之短暫，熱戀時的愛情誓言終斷送於柴米油鹽醬醋茶。

如同文末所說：「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個人主義者是無處容身的，可是總有地方容得下一對平凡的夫妻。」

我始終不相信會有永遠的愛情，偏執的認為不過只是多巴胺在身體作祟，激素的力量暫時麻痺了平凡生活都該有的磕磕絆絆，或許其中也有我家庭的潛移默化，自始至終我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不滅的誓言。但或許不必這麼激化思考，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即使激情不再，偶有紛爭卻也平凡的親情也真實存在。